從初一開始，幾乎每天中午, 聶倩倩都會開一個小時左右的直播, 內容不一而足，包括卻不僅限於：自己做飯、教池若做飯、玩游戲、看電影、逛街……

當然，逛街那天, 戶外直播只開了10分鐘, 就因為被眼尖的粉絲發現了她們兩個所在的商場而被迫終止。兩人逃回家的過程都頗為狼狽, 也就沒有心思繼續直播下去了。

不知不覺, 春節假期臨近尾聲，回家團聚的人們又紛紛趕回自己工作的城市，繼續為了生活奔忙。就在這樣的忙碌中，《青春協奏曲》第6期，在周五晚上9點準時播出。總共12期的節目，這一期剛好是在一半的位置，對於所有選手們來說，這一期也是至關重要——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

因為, 從這期開始, 100位選手將有一半的人離開。而這期節目對於選手們來說，尤為殘酷的一點是, 這期節目原定是在第5期播出後的第2天錄制，但是因為正趕上春節，又是大年初一、初二，時間上很難安排，因此節目組又把計劃往後順延了幾天, 直到初六那天才真正錄制，又趕在初八的晚上播出。很多妹子根本就是早上剛回到訓練基地，下午就收拾行李，永遠地離開了。

池若一個人在家裏觀看這期節目的時候，心情也頗為沈重，實在是因為選手妹子們臉上的迷茫和不安都太過真實了，包括孟珊在內，所有人都提心吊膽，沒有片刻放松。

整整兩個小時，一半人的天堂，一半人的地獄——而整體壓抑的氣氛，讓留下的人也不敢表現出特別的開心。池若幾乎是在半走神的狀態下看完了整期：聶倩倩以第7名的好成績留了下來，不僅留了下來，而且還是出道名次中的一員。至於孟珊，她是沒有懸念的第一名，相比較來說，一直和她風頭並駕的聶倩倩竟然只拿了第7名，這都可以說是爆冷了。

池若自己倒是對這個成績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她看完節目，直接就關了電視，拿出筆記本和筆，用牙齒咬下筆帽，不停地在本子上瞎畫：她是想寫出點東西來著，起碼整理出一些思路——紀暄已經回到了龍城，下周一就開始上班了，她作為下屬，是肯定要去匯報工作的。可是，她最近這幾個星期的工作，要從哪裏開始匯報起呢……

想要匯報的話，當然不會無話可說——正是因為想說的話太多了，這才想要梳理出一個脈絡，起碼有個主次順序，不然匯報了半天，說的都是沒用的廢話，那就很影響自己的成績了。

是的，池若最近難得會在關於工作的思考中，摻雜進成績的因素。可是，在想到紀暄的時候，她又會下意識地不停提醒自己：他是你的打分人，他對你的觀感直接影響到你的成績。

這樣的人，已經不只是衣食父母那樣簡單了……

池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將思緒拉回，繼續在紙上畫起圈來……

***

【江洋大盜：兄弟們，這次倩倩仙女竟然只得了第7名，不要去想節目組暗箱做票、壓票的可能，下次咱們爭取以斷層式的優勢，讓倩倩妹妹登上第一名的王位！】

這個晚上，註定是粉絲的不眠之夜，一部分人不滿於自己偶像取得的成績，甚至開始質疑節目公正與否。但是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卻是揚眉吐氣，意氣風發。

【閃亮的甜豆漿：哼，咱們珊珊就是第一！就是有C位出道的實力！那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的野/雞，一輩子都趕不上珊珊的腳趾頭，就讓他們酸去吧，珊珊永遠是第一名！】

【閃亮的活章魚：今天珊珊的票數是壓倒性的，只要保持住這個優勢，沒有人能撼動珊珊的C位】

【閃亮的鹹豆花：珊珊必須C位出道！】

【堆小堆：當然，珊珊始終都會是C位，終極大C！】

【閃亮的肉骨茶：哇，堆姐也冒泡了！】

【閃亮的熱幹面：堆大這話說得太長志氣了！珊珊就是終極大C！】

【閃亮的肉夾饃：長志氣+666】

王瓏當然也是開心的，她一邊和群裏的姐姐們慶祝，一邊看著馮曉佳對晉級選手們對點評和分析。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相比孟珊，馮曉佳越發看重聶倩倩。

【馮曉佳：我發現聶倩倩臺緣很好誒，只要保持住這一點，我覺得說不定她最後真能組合出道。】

聶倩倩最後能出道嗎？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粉、黑，還困擾著許多行業相關人員。

“這妹子真的能出道？”

“海選跳廣播體操，第一次登臺公演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這妹子，說不定是一個奇跡。”

“如果出道……”

“如果不能出道……”

“一定不能讓她出道！”緊閉的房門內，江卉卉隨手一抓，抓皺了自己的真絲床單。“這個聶倩倩，如果真的讓她最後出道了，怕不是有一天要踩在孟珊的頭上作威作福？我怎麽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江卉卉不知在同誰打電話，她語氣又急又氣，如果不是對面房間住著江驍，直想氣得尖叫起來。

“嗯，好……”不知電話對面的人說了什麽，江卉卉的情緒被安撫住一點，嗓音也不再那樣尖利，低聲應答的時候，甚至帶上了幾分馴服。“好，我知道怎麽做了，我這就安排下去。”

掛斷電話，對著手機沈吟了幾秒，江卉卉終於堅定了神色，重新播出一個電話，“孫琦，”電話很快被接聽——或者說電話那邊的人不敢稍慢片刻，她不給電話那邊的人逢迎或是說廢話的時間，直接吩咐：“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周一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

不知不覺之中，一些針對聶倩倩的惡評悄然發酵，很快席卷至微博及各大論壇。

【聶倩倩實力那麽廢，是怎麽拿到第7的名次的，喜歡她的人是眼瞎了還是耳聾了？】

【你們有見過比聶倩倩實力更差的“愛豆”嗎？】

【海選表演廣播體操了解一下？做操都做得沒有中學生好了解一下？】

【那個聶倩倩沒有實力為啥能第7？這個排名是真實的嗎？】

【聶倩倩不會最後真的組合出道了吧？[滑稽][滑稽]】

【聶倩倩公司後臺很硬哦，希望電視臺拎得清吧，別最後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粥，耽誤了其他拼盡全力想要出道的PLMM們】

等到池若註意到不對勁的時候，點點火星已經燎原，風向已經被帶起來，聶倩倩從人美賢惠的仙女人設，一下就變成了沒有實力、單憑後臺欺壓別人的大Boss。

周一上午，走進紀暄的辦公室的時候，就表現得有些怯怯的。紀暄看著池若像受了氣似的，經少有地露出一個淺笑，“怎麽，知道自己成績不好，負荊請罪來了？”

紀暄竟然開了一句玩笑——池若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當然，這兩天網上持續發酵甚至有愈演愈烈趨勢的惡評她並沒有指望著能瞞過紀暄，所以她一早就做好了進門後會受到狂風暴雨般的指責的準備。但是——紀暄是吃錯藥了嗎？還是被人魂穿了？他竟然同自己開了句玩笑！

“好吧。”那樣的紀暄只是曇花一現，他很快就恢覆了一本正經的神色，嚴肅得很符合他軒轅黃帝轉世的身份，“網上那些差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

“周五晚上節目播出後還沒有，周六上午就有些苗頭了，真正發酵起來是周六晚上到周日上午，我就是周日發現的。”池若沒有為自己找理由，解釋為什麽過去了一天一夜自己才發現，而是態度良好地承認了錯誤，“是我發現得太晚了，也沒能及時做好應對。”

紀暄搖了搖頭，“這不怪你，背後應該是有推手。”

這件事背後的推手是誰，只看早上上班時孫琦朝自己露出的得意神情，就再明白不過了——這些惡評的背後有著江卉卉的影子，這幾乎是板上釘釘、不需要再存疑的事了。同一公司的藝人之間存在競爭關系，這在娛樂圈裏並不稀奇。但是同一公司裏的兩組人，擺明車馬地站在對立面、還發通稿、雇水軍互黑，這就有些玩大了。不過池若現在需要考慮的還不是外界知道這件事的內幕後會多震驚，而是——她也想雇水軍和對方互黑來著，但是沒錢也沒門路啊！

她猶豫了一下，才帶著些試探地問：“紀經理，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

紀暄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討論“幕後推手”的問題，或許以他的知人善斷，早就從池若的臉色中猜出了這人的身份，甚至具體到了某個人身上。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偏了偏頭，“所以，你已經做好計劃了嗎？或是準備——我們從今天開始要做的事，這雖然和娛樂圈有關，但是更多的還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方比我們早一步出手，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為了成功，我們會不擇手段。你——已經做好迎面這場戰爭的準備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開心開心~

新開了兩篇預收文，《淩霄旅游公司》&《我在末世寫小說》，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先收藏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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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旅游公司》文案：

峽谷漂流隱藏在花果山中，雲霄飛車環繞著火焰山。

鹿臺上每天都有熱鬧的歌舞表演，十絕陣也是能拍出網紅照片的好地方。

從游樂園到度假村，從普通大巴車到直通天界的旅游船，只要你報名參加淩霄旅游公司的金牌旅行團，就有金牌導游帶你上天入地，探尋古老神話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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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末世寫小說》文案：

聖女修道院內究竟藏了幾只吸血鬼，桐宮中誰才是殺死太子生母的真兇。

洪荒再臨的世界人類該何去何從，在愛麗絲的夢境裏化身國際象棋中的錫兵。

迷霧降臨，十米之外人鬼不分的城市裏，喪屍悄然集結成群。

正在相親的叢歆被相親對象拉著，逃到了一處廢棄的站臺，慌亂中登上了末日的最後一趟列車——三途號。

在這列逃離末日的火車上，叢歆和小夥伴們成長、戰鬥，只為有朝一日能夠真正逃離這一趟掙紮求存的旅程。

而相親對象，也終於不再僅僅只是相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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